溯流光 【章九】
叮！恭喜蔺少爷开启新地图【余杭】，完成支线任务【故人当归】，获得【当归琴】X1，新技能【弹琴】开启，前等级LV10（满级 LV10）
叮！穆. 真总攻. 美人.将来的郡主. 霓凰 上线，触发偶然任务【凤凰于飞】，达成【巧遇】X1。
于是，这一章，宗主又不在线，但是，我们都知道，阁主唯一的CP是宗主嘛~
前情回顾
【楔子】 【章一】 【章二】 【章三】 【章四】 【章五】 【章六】 【章七】 【章八】 【番外1】
——正文——
章九
蔺晨初见穆霓凰时，是六月末，在往金陵回返的官道旁的驿站里。
蔺少爷难得闲趣，正用之前途经余杭那会儿云老送的好琴，和朱砂斗琴。
云老是斫琴大家，本名叫做云行，行里地位崇高，人称一声云老，和蔺老爹是乐友，之所以不说知音，那实在是因为，人家知音高山流水，以乐会友，高端大气上档次，他们两，当初是在西子湖畔一家楚馆里遇上的，好么，楚馆也有楚馆的高雅，也无妨，可偏偏，蔺老爹用筷子敲着酒杯击出一首《凤求凰》，转头，云老听的得趣，呜呜呼呼对着酒瓶子给吹回去半支《白头吟》，当时楚馆楼上坐着的美人的就怒了，一抚袖子，说，来啊把这对来这儿拆台子的断袖给我请出去！
可怜两个当时年轻英俊的风流名士，醉的八九不离十，却记得不能轻易伤了人，哎哎哟哟的被人半托半扛着丢在楚馆门外，彼此看看，都乐哈哈的笑了一阵，然后两个醉鬼你搭着我我勾着你的跌跌撞撞朝前走了一阵，抱一起欢欢乐乐的睡死在马路牙子上了。
咳，这等往事，暂让它风过且随流云散，还是来说说蔺少爷。
蔺少爷这把琴，是云老用早年寻得的一块上好老香檀木制的，弹得久了，琴身自能升腾一股幽香，配上金石制弦的泠泠琴音，最是风雅不过，上辈子蔺少爷看上这把琴，那是磨了好久才死皮赖脸的从云老那里讨来，今次却是不同。
他到时云老这琴刚刚斫好，恰缺人来试一试这琴音，他正堪到，试了一曲他当年为替梅长苏逆天改命，修道悟世时，用这琴弹得一曲《当归》。
胡麻好种无人种，正是当归却不归。
蔺少爷当年这曲谱的是何等悄怆幽邃，如今却也只剩了过往点滴，不过沧海一蜉蝣。
琴自有心，乐自有灵。
蔺少爷这曲子弹得三千红尘三千苦，痴人终不悟，他自己倒是没觉得，忧伤悲凄都远了红尘万丈，长苏正在金陵等他，蔺少爷满心欢喜着呢，一捧琴弦就觉得要遭了，他现在这心情，弹这曲子那是糟蹋琴了，只求云老到时候别拿着扫帚扫他出门就是万幸了。
偏他一曲终了，就瞧见对面云老泪湿衣衫，赞了一句：“好曲子。”
于是，这琴，就归他了。
按着云老的解释，这琴就该是他的，不是他老人家给不给，而是这琴认了他了，他这个斫琴的，也拦不住。
反正，甭管怎么说，蔺少爷是心满意足的抱着琴走了。
啊，对了，后来蔺少爷给这琴起了个名字，就叫当归了，说是“悲歌可以当泣，远望可以当归”，甚好。
一旁听着他家少爷解释的商六险些一口老血给喷出来，少爷哎，求不要玩了，甚好个蛋蛋哟，老阁主要是知道你想的是这句诗，他回头能抱着你哭出个头七来……啊呸，什么头七，这么不吉利事儿哪儿能和我们家少爷沾上边……
而此刻，蔺少爷抱着他的当归琴，在回金陵的官道边上的一家客栈里，先是遇上了朱砂，接着又遇上了穆霓凰。
朱砂是个美男子，但平心而论，此刻的他远不如十多年后好看，那时候的朱砂美得是风骨，美人在骨不在皮，虽然那时候的朱砂已然形销骨立，瘦的也只剩下一把骨头了。
相思本就是蛊，管教你形容都枯，缠心跗骨，动人心魄。
朱砂喜欢上的姑娘，是未茗。
对，便是当年那个，蔺少爷在遥城遇到的在城楼上站了一夜，让蔺少爷谱了一曲《遥城》换得两块仙露茶饼的未茗。
蔺晨并不知道朱砂是如何喜欢上未茗的，那一日他出了仙露茶庄，走了十来里远的路，听见一阵琴声恍恍惚惚，当时的蔺少阁主尚且不很懂得那曲子里的丝丝缕缕，只觉得仿佛是咬了一口十月初才摘下来还没熟透的柿子，涩的满口不是滋味。
他却想见见这抚琴的人。
抚琴人离得不远，就在不远处的一座小楼里，蔺少阁主飞身上楼，品一品满口的涩，转头就瞧见那人穿着一袭青衫，仿佛是早年的青铜古器，一看就知道，是个有故事的。
那时候的琅琊阁少阁主哪里耐心听故事啊，只是随口劝道：“我说，兄台，你换首欢快点的曲子呀，我要是小姑娘，也是更乐意听能哄我开心的调子。”
就这么地，蔺晨认识了当年的朱砂。
说真的，蔺晨问过他，喜欢未茗什么呀，人都明确的拒绝你了。
朱砂那时候低头调试着弦，装模作样慢条斯理的叹气，道：“一见茗娘误终生，不见茗娘终身误。”
蔺晨吃了一半的橘子一点儿不客气朝他抛过去，切，少给小爷装模作样。
当然，朱砂虽然形销骨立，但一直活的挺好，反正罢，您少爷钻天道漏洞那会儿，他朱砂还活的好好的呢。
当时朱砂与他说，莫瞧我现在这幅样子，年少时，也曾走马逐香车，六街尘满衣，鼓绝方还家。
蔺少爷嗤笑，道：“哟，没看出来啊，你当年还是个纨绔子弟？”上下打量一番某人连衣服都撑不起来的满身骨头，其意不言而喻。
现在看来，朱砂却没匡他。
眼前少年，锦衣华服，说是从云老那里听说那把他老人家斫了十多年的香檀琴有主了，他一路从余杭的小巷里追来，想听听，这琴主，可配的起这琴。
蔺少爷身旁鬼九参四两个抱臂等着看戏，因今日大雨，少爷不得已在这驿站耽搁了一日时间，心情十分不爽，居然还有倒霉鬼敢这么自觉自愿的来当炮灰，当真少见。
岂料蔺少爷抬眉看了眼前的少年郎君一眼，居然应下了。
蔺少爷一边慢吞吞的打开琴匣，抬头看他一眼，道：“朱砂，打个赌吧，我若赢了你，你便十年不得入霍州，如何？”
朱砂被他吓了一跳，先是瞪圆了一双眼睛，又装模作样的摇一摇手中折扇，道：“哈，本少爷果然有名，陌路旅人都听过我，”又装腔作势的沉吟一番，道，“你的要求我答应了，我若赢了，这琴归我，如何？”
蔺少爷微微一笑，不置可否，低头调弦，信手弹了《诗经.大雅》里的一曲《卷阿》。
栏杆十二曲，垂手明如玉。
一旁朱砂听得入神，跟着唱起来，少年的嗓音清亮悠长，和着琴音朝远方去。
而霓凰妹子一行人至驿站正要歇息，楼上琴音歌调款款动人，恰正到那句：“……凤凰鸣矣，于彼高岗，梧桐生矣，于彼朝阳，菶菶萋萋，雝雝喈喈……”
妹子觉得好听，便想要见见真人。
那时候的穆霓凰，尚是个有爹爹宠着的小丫头，和他爹撒一撒娇，穆大将军琢磨一下，也不是多大的事儿，就带着闺女去打扰了。
人寻到门口的时候曲已终了，朱砂正在里面对蔺少爷的琴技表示心服口服，然后相约十年后再比一场。
听到后面那个约定的时候，蔺少爷：“……”
喂，谁和你约了啊，少年！
然后眼睁睁看着他，跳！窗！走！了！
蔺少爷站在窗前看下去，深刻的觉得，这就叫一报还一报。
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呢，眼前就又晃出来的生的甜美可人英姿飒爽的小美人来，冲他甜甜一笑，道：“你就是蔺晨哥哥罢，七殿下讲你看上去就像是从天上下来的，仙风道骨可好看，果然不骗人，你比林殊哥哥画里的样子还好看。”
站在窗边差点要跳下去追朱砂的蔺少爷此刻淡定的凭栏低眸，穿着一套琉璃玉色的厚重衣衫，儒雅温润宛若天成，转头朝着穆将军乖乖巧巧的打招呼：“穆叔叔好，”再同穆霓凰宽厚一笑，“你就是霓凰妹子罢，我听景琰和林兄谈起过，今日见了，果然是一派巾帼气概，想来日后琅琊榜上，必然有咱妹子的名号。”到当真是一派子侄的乖巧，长兄的气度
再恭恭敬敬的邀了穆将军坐下品茶，又陪着那视乎还不是郡主的穆小姐说两句友爱又不失规矩的玩笑，聊得和和乐乐，半点看不出这位少爷一盏茶前还盘算着跳窗去追人。
也就是几杯茶的功夫，穆将军就被哄得十分热情的邀请了蔺少爷与他同行会金陵，蔺少爷欣然应诺。
一旁围观的鬼九和商六：“……”
怪道晏大夫理都不理人就上房里睡觉去了，完全是因为不想看少爷装逼啊，少爷这忽悠人的技能，咋又升级了呢？
【TBC】
